白与黑子

叫白黑就好,写刀子的,不会剧透

【all空松】英雄(45)

○小时候被诱拐以至于对六胞胎这个身份完全看得非常淡的警惕性很强的缺爱东乡oso


○奉献型人格,患得患失认为自己不被需要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事变kara


○一松是很变扭又扭曲,而且自己还自知的空松厨


○十四松是个很奇妙的赤塚世界的混账代表


○轻松是以双胞胎自居的垃圾人渣自我主义者


○椴松是完全不在意对方想法的变态冷血动物


○有着极强的自我设定和荒诞的世界观描写


○大家都是人渣,这里面没有一个好人,所以请抱着宽容的态度来看



坦白说,这个时候一松并不是很想面对空松,并不是因为害怕,只不过是不想面对而已,或者是不想认清现实,他不知道发生这些事之后,空松会有怎样的表情来看着他们,会生气吗?会憎恨吗?他有些不太想看到空松摆出那样的表情。


但是不想面对归不想面对,有些事情还是要面对的,毕竟是这种情况,因此在他们匆匆忙忙赶到那里的时候,空松坐在小松床边的椅子上,双手交叉着,虽然看似很放松,但是肌肉却绷得很紧,精神状态看起来相当的紧张,而且低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空松好像很累,眉眼之中满是疲惫,眉毛都无意识的松弛了下来,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睡着一样,但是看到他们来了,仍然对他们露出了微笑。


看到那样的笑容,一松就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被钝击殴打了一样,疼痛欲裂。


为什么明明不乐意,明明自己都很痛苦,这家伙仍然愿意对他们露出微笑呢。


而且虽然他的笑容非常柔和,但每当看到这种笑容,一松就会感觉非常的烦躁,因为他很明白这种笑容代表着什么。


这种笑容非常的疏远,礼貌,只要他露出这种笑容,自己就好像离他非常远,而且空松还在自己和他所处位置的之间画了一条明确的界限,空松只是在那边远远观望的对着自己微笑,但是却明确的告诉了自己,你不要往这边过来。


而一松也没有跨过那条界限的决心和勇气。


还有他不应该笑的,就算自己不想看到那些凄惨的表情,空松也不应该对着自己笑的,他应该恨我们,用非常凄惨有失态的姿态大喊大叫,哭着咒骂着我们的。


你应该恨我们。


这样才是正常的。


所以空松温和的笑脸和平淡的态度,就像是在诉说着这一点一样,仿佛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一松就是个胆小鬼。


那种态度真他妈让人感到反胃。


“我有一件事情,需要跟你们说。”他抬起头来看着我们,露出了平和的表情,声音有些沙哑,就像是他刚睡醒一样,但是粘乎乎的,所以听起来又低又甜。


“我在我们小的时候,就在我们小学毕业的那一天,就是在小松被抓走,过了将近半年的那个时候,我其实。”


他轻飘飘的,缓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的说着,抬头直视他们,看着他们的眼睛,就跟往常一样,空松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回避别人目光的人,这一点偶尔会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见到了小松。”


“呃,等一下,虽然你说的这个话题我也确实很感兴趣。”轻松抬起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最后走到了空松的旁边,低头看了一下闭上眼睛,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的小松,指了指问,“他是昏过去了还是怎么了?没有死吧?”


“啊没有,只是昏睡过去了,毕竟,虽然药能够让他的身体恢复原样,不过也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空松被轻松就突如其来的提问,搞得愣了一下,但仍然好好的回答了他,“这样也好,毕竟小松现在的这个状态非常的难搞定。”


“这样啊,那你还好吗?”轻松又瞥了一眼之后,就转过身坐在了床上,用手摆弄着空松的头发,把他头上的血块以及灰尘全都捊下来。


“嗯,什么意思?我看起来像不好的样子吗?”空松的头顺着他的力道稍微歪了一下,但是笑容却非常柔和,甚至还有些开朗的意味。


“你现在浑身乱蓬蓬脏兮兮的,就像是从泥里面捞出来的一样,但是你瞳孔也在放大,这明显是精神亢奋的现状,肌肉也绷得很紧,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轻松看到他这模样翻了一个白眼,随后从这个口袋中摸出了一个易拉罐贴在空松的脸上,“我买了热可可你要喝吗?还有你别在这个时候发疯,很麻烦的。”


“谢谢,但是我现在不喝,我嘴里面全都是血味,估计喝这个的话我会吐的。”空松接了过来,但是把易拉罐放到了床上,反而转过身子,在小松的口袋中摸索着,然后摸出了一盒皱巴巴的香烟以及打火机,从中掏出一根烟之后叼在了嘴里,最后点着火。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轻松看着空松这一幅行云流水的点烟动作不由得有些惊叹。


“忘了,如果跟小松在一起的话,总会学会这些的,抽烟喝酒之类的东西。”空松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缓缓的吐出了烟雾,他的表情变得自然起来,并不像之前那样用力挤出来的笑容,而是自然的笑了一下,“感觉整个心情都会平静下来。”


“抽烟死的早哦。”轻松瞥了一眼,他那副表情好像有些犹豫,但是仍然提醒了一下。


“就算死的再早应该也会比小松晚吧。”空松低低的笑了一下,看起来非常的无所谓,不过仍然好好的把烟从嘴巴里拿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毕竟他那颗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泡在尼古丁里了。”


“话说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为什么你的生死都要跟小松哥哥扯在一起。”轻松很少见的被噎了一下,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故作轻快的说,“难不成他死了之后你也要跟他一起死吗?”


“我是挺想的,不过小松有些太乐意。”明明轻松这么说有些开玩笑的意味,但是空松并没有理解,他的态度相当的正经,而且直白,“他说这样有点恶心。”


“你什么时候拥有病娇的属性了?”面对这意料之外的回答轻松有些惊讶,但他也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挑了一下眉毛,语气带着一些调笑,“你这人设有点冲突了吧?”


“这跟病娇没什么关系吧。”空松歪了歪头,这种有些孩子气的动作让他看起来有些可爱,不过毕竟脸上还沾着干涸的鲜血,所以给人一种强烈的诡异感,“再说两个人都死了的话,可是好结局吧,那可是殉情哦,罗密欧与朱丽叶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那不是经典悲惨的爱情故事吗?”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椴松听到这话忍不住吐了一下槽,他表情皱了起来,看起来非常的不能理解现状。


“是吗?我感觉那可是个好结局呢。”空松轻描淡写的说,随后把已经吸到烟蒂的香烟摁灭在床上,“毕竟死了之后还能够在一起,而且还不用在乎别人的目光,不觉得相当浪漫吗?”


“你对浪漫的定义有偏差啊。”轻松沉默了一下,干巴巴的笑着说道。


“是吗。”空松低着头用拇指敲着烟盒,并没有转头看他。


这句话说完之后,中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有空松点燃第二支烟的咔嚓声,在空间回荡了一下,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和聚会中陷入冷场的氛围有种异曲同工之感。


“我很抱歉空松哥哥,我并不是想造成这样的局面的。”那在这短暂的沉默之中,十四松站了出来,他走到空松的面前蹲下身子,抬头看着空松,表情有些空白又好像很不安。


“........我知道你不是想这样子的,而且根本原因并不是因为你。”空松叼着烟卷,他每说一句话,烟雾就会喷到十四松的脸上,但十四松并没有躲闪,只是抬头看着他,静静的听他说着。


“你只不过是在最糟糕的时候说出了最糟糕的事而已。”空松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摸了一下十四松的头,就像是在摸有些不安的狗一样,抚摸着他的头发,把头发缠绕在自己的手上打成一个卷,“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不责怪你。”


空松看着他的眼神亮闪闪的,有些疲惫,但是却很亢奋,有些血丝爬上了他的眼球,即使说了很责怪他,但是摸着自己的手仍然非常的温柔。


“我知道的,我很抱歉,所以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呢?”十四松咧着嘴巴用力的挤出笑容,但他的嘴巴和往常一样张得很大,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很不一样,就像是面粉做出来的面具一样,似乎下一秒就要碎了。


“嗯,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明白了,我懂了。”十四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空松摸着他的手停顿了一下,转而双手捧起了他的脸,手部用力的几乎要在他的脸上呈现出凹痕,但是笑容是很灿烂。


“那么你把这根烟吸了,我就原谅你。”空松腾出一只手把自己嘴巴中的烟递到了十四松的嘴边,歪着头言笑晏晏的说,眼睛和嘴巴都捏得很紧,看不出他内在到底是怎样的情绪。


“真的假的?”十四松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表情非常的开心,虽然他没有抽过烟,但是如果这样的话就能够一笔勾销的话,他感觉自己当着空松的面抽十根烟也无所谓。


“哈哈,我开玩笑的,怎么可能。”空松仰起头笑了起来,手部一用力把十四松整个人都推在地上,他微微抬起头把烟又重新叼到了自己的嘴巴里,对着他笑起来很好看。


爽朗的笑容与他说出来的话所形成的强烈的反差感,让人不由得寒毛直立,而且他喜欢直视着别人的习惯在平常会给人一种被尊重的感觉,但在这个时候只感觉被注视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不过比起无法原谅你,我更加无法原谅我自己。”空松把吸了一半的烟弹到地上,然后用脚在还没有熄灭的烟头上来回的碾压着,把它碾压成了一团,连垃圾成不都称不上的玩意,随后抬起头对着十四松笑,“所以相比较一下,你的问题其实也无所谓了。”


“你是在生气吗?”十四松坐在地上仰起头,看着空松对他的笑容,他感觉这个笑容并不是他曾经想看到的,反而空松对他露出这样的笑的话,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感到疼痛。


“你这不是废话吗。”空松浓密的眉毛挑了起来,似乎有些不解,“毕竟现在的情况那么糟糕,我生气也很正常吧?”


“我现在又生气又伤心又焦躁,而且还有着自己都说不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心情,坦白说我现在非常想杀了你们。”


他说完这句话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像是要把体内的什么东西全都吐出来一样,不过最后只是闭着眼睛靠在床上,又半睁着看起来很疲惫又有些慵懒的看着他们。


“不过我自己也想死就是了。


“虽然都没有什么意义。”


毕竟在这个世界中就算是受伤了还是死亡都没有什么意义,只要死过一次身上的伤口就会复原,那如果殴打和杀害的话都不能够让对方付出代价的话,那到底怎么样才能发泄自己的情绪呢?自己的愤怒,自己的情感,还有自己各种各样的事情完全从来都没有过能够接纳的地方,只能够自己调节,这对空松来说都已经是习以为常的地步了。


虽然仍然会感到很悲惨和不快就是了。


“对了,一开始我们说什么来着的,哦对了,现在可以听我说了吗?虽然并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空松从旁边拿过那个已经凉了的易拉罐,他也并没有喝,只是握在手中反复的把玩着,又猛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四个弟弟,目光一一扫过,在一直都没有出声的一松那里短暂的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移开了目光。


但是就是那个短暂的停顿,让一松感觉自己浑身在发冷。


如果硬要说来的话,那眼神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已,甚至停留的时间短暂到他也无法明白那个眼神中到底包含着怎样的情绪,但是那个眼神却让一松感觉到很熟悉,就像是之前一样,平静无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仿佛冬眠了一般的眼神。


明明这件事情说到底他们都有责任,空松完全有理由憎恨他们,但是空松并没有,甚至连十四松他都没有怎么过多的责怪,反而他好像把更多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而这一点让一松感觉到不寒而栗,就像是一盆冷水从自己的头上浇了下去,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淋得湿透,冷到心都在发颤。


情绪给人一种鲜活的生命力,其中仇恨可以给人力量,会让人想要活下去,就像是各种俗套又老电影一样,失去一切的人很多都是因为想要复仇,想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所以才能够继续生活下去,但是空松并没有,他的情绪是如此稀薄,他复仇对象是否存在都有待考察。


可是他明明有可以恨的人,他想要恨的人,明明就在他们面前,但是他却并没有选择他们,而这到底是因为道德还是因为爱的缘故根本无法探究,也没有办法得到考证。


有时候看着空松就会感受到最安静的喧嚣,就像是无声的尖叫一样,刺激的头皮在发麻。


而且就像这样,一松目光是如此的锐利,想要把空松的内在看出一个洞来,但空松也从来没有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过,就像刚刚那样,只是在他的脸上停留一瞬间之后又立马转移了视线,一贯如此,一如既往。


因此一松才无法跨过那条界线。


他无法像轻松那样当做那条界线不存在,理所应当的走到那一边,就像他们从来都是亲密无间的兄弟一样,也无法像十四松那样坦然的面对这条界限,努力的想要伸出手触摸的那个人,直白又强大的想拉近距离,他只能够站在界线这一端一直看着空松,就像乞丐一直在橱窗的另一端看着里边摆放着的甜美诱人糕点一样,似乎在等待着别人的施舍。


这么一想的话,感觉自己真的是跟虫子一样凄惨。


而现实就是,不管一松的内心是如何的波涛汹涌自怨自艾,而空松也不会感受到一分一毫,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明确淡然的叙述着他一直埋藏在心里的那段回忆。


虽然说那是一段很珍藏一直都埋在心里的回忆,当然是如果要说出来要讲述的话,其实也并没有太多值得深究的内容。


有一个原因是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小孩子,并不排除时间久远,忘性有些大,记忆有些模糊的缘故,还有一点是他虽然那个时候看到了小松,但是也只不过是一瞬间而已,甚至他连想看第二眼的时间都没有。


那个时候樱花正在落下,处在三四月份的时候,空气并不寒冷,也并不燥热,很温和,这个时候是最好睡觉的时候,因此很多人都会感到昏昏欲睡,但是那个时候他们都是小孩子,小孩子有着天然的好奇心以及无穷无尽的精力,再加上他们还有五个人,五个孩子混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几乎都能把房顶掀掉。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还没快到上学的时候,松代就已经早早的把他们五个人全都撵出了家门,他们身上穿着毕业仪式要穿的那种正儿八经的小礼服,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个时候穿的是什么样子的,不过放在现在的话应该会感到很滑稽又很蠢吧,不过当时感觉新奇的不行,因此也很珍惜,皮质的书包也背在后面,随着自己的步伐一蹦一蹦的,胸口还带着鲜红色的红花。


这个模样显然是显眼而又神气的不行,就像是生怕周围的人不知道自己是毕业生一样,非常的显眼,而且他们又是小孩子,所以路过的行人看着他们的这幅模样,都会好奇的看上几分,并且对他们露出善意的微笑。


空松那个时候就已经展现出了哥哥的模样,他走在四个弟弟的后面,看着他们四个人叽叽喳喳的在讨论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毕竟毕业那一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松代特意给了他们四个人每人一点零花钱,让他们可以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虽然钱不多,但是在孩子的眼里是已经是意料之外的财富了,所以他们的情绪意外的相当高昂,就连空松都在心中盘算着这个钱到底是买糖果还是饮料。


就在那个时候仿佛福至心灵一般,空松转过头,发现在一个小巷中,有一个孩子正在注视着他,那个孩子个子跟他差不多,好像也是个跟他一个年级,但是他却穿着有些脏兮兮的衣服,而且头发很长,看起来黏糊糊的又很肮脏,头发油兮兮的结成了撮,如果要形容的话,那个孩子是个宛如流浪狗,一般的脏兮兮的小鬼。


那种脏兮兮的模样,跟他们这衣服穿着干净而又板正的礼服,头发清清爽爽,浑身干净的模样真的是差别太大了。


那时候空松感觉很奇怪,因为在他的记忆中,他并不认识这种头发半长不长的孩子,他是有点分不清那个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但是那孩子却死死的注视着他们,就仿佛他们认识了很久一样,而且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般的注视着他们。


面对那样的目光空松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那种模样真的很罕见,至少空松从来没有在一个孩子的脸上看到过那种模样,眼睛微微的眯起来,表情略微有些险恶,但是又有点像是不甘心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狠狠的瞪着他们,像是在忍耐了些什么,但是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像是被丢掉了的可怜兮兮,但是又心怀憎恨的狗一样。


一想到这一点之后,空松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什么东西正在炸开,一瞬间在这温暖的季节中他浑身却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突然意识到他明白面前的这个孩子是谁了,虽然因为脏兮兮而头发很长的缘故,他一瞬间没有认出来,但是现在他认出来了,毕竟他们是如此的相像。


但是所得出来的这个结果实在是过于惊悚,让空松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决断,他就呆呆的站在原地张着嘴巴看着那个孩子,直到那个孩子不知是被什么人拉走了,还是他自己转头离开,直到他的弟弟们发现他不见了之后转头来找他的时候,空松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的大脑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的砸过一样,嗡嗡的全都是回声,而且也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大脑内叫嚣着。


他发现了,他看到了,他知道了。


他明白了。


他们就算没有他也会过得很好的,这一点被他知道了,就算他不在了,他们仍然会开开心的上学也会去逛小卖部,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闹成一团会安然的过着平常的日子,他们不会因为他的失踪而陷入无尽的痛苦和自责之中,反而会过着和往常一样的平凡生活。


那个时候空松的内心翻涌出了一种强烈的恐慌感,恐慌过后他感受到的是恶心,而且心脏很痛,各种各样的东西和事物在自己的眼前闪过,胃绞痛的要命,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他想要尖叫,想要辩解,但嗓子却如此干涸,甚至张开嘴巴连一个音节都发泄不出来,他咬紧牙关,面红耳赤摆出了和那个人很像,但是又完全不同的表情。


他应该追上去的,他应该去拉住他的手的,就算会被挥开也应该追上去的,但是空松的双腿却像是灌铅了一样,完全动弹不得,又像是煮烂的面条一样软弱无力,只是走了一步就快要跪在地上了。


于是因为他的软弱无能以及不知所措,所造成的后果,就是今天像往常一样是个平凡的一天,什么都没发生,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今天就跟往常一样是个平凡的而又有些无聊的一天,虽然他们毕业了,但是也只不过是无聊的一天而已。


没错,什么事都没发生,在其他人眼中是这样子的。


而在空松的眼中这一天变成了他无法原谅自己的一个日子,他本来能做的,他本来应该做的,但是他却并没有做到。


时光拉回到现在,空松和小松见面的时候,小松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情,空松也并没有提起,但是空松明白为什么小松对待他们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因为小松是知道的,他本来就不被需要,如果空松经历了这件事情,看到自己的兄弟们那张,即使没有自己也会笑得很明亮的笑脸,空松也会是这样的心情。


所以小松很讨厌他们,非常非常讨厌,甚至到了近乎憎恨的地步。


但这只不过是幼年创伤的延续罢了。


因此不管小松怎么对待他,空松都无法反抗,也无法责怪,甚至更别提生气了。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空松拉长了音调,故意把声音提高起来,像是努力的想要用欢快的声音作为结尾一样,但是看起来很明显效果欠佳。


空气很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宛如守灵一样的地步了,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奇怪,但是并没有空松想象中的责怪或者是咒骂之类的,反而所有人都在用一种很难言喻的目光看着他。


“你们怎么了?”空松等了一会发现他们仍然没有任何人准备出声,所以开口提问道,“怎么都是这种奇怪的表情?”


“那个空松,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听到空松的提问之后,他们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最后还是轻松转头看着他,就像是课堂提问一样的举起的手。


“可以呀,随便问吧。”听到这话之后,空松直了直腰板,做好了被审讯回忆的准备,大脑在快速运转着又回顾了一趟自己的回忆,看看有没有没有说出的和忽略的地方。


但是和他意料之中的相反,轻松并没有说出他自认为会被责问的地方。


“你是真的喜欢小松吗?”轻松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空松张着嘴巴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像是傻子一样的“啊”的声音。


“我之前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点,但是听完你的回忆之后,我对这一点产生了质疑。”轻松并没有理睬他的那副傻样,反而自顾自的往下说着,语气很快。


“就像被人殴打的会生气,被人责骂了会感到失落,被人夸奖也会感到开心,人是有各种各样的情绪的,而且人的很大一部分的行动也正是被情绪所摆布着,有的时候自己都无法察觉和注意到。”


“所以。”


“你难道不是因为幼时没能救到小松的那份愧疚感导致的让你误以为你喜欢上了小松而对他百依百顺吗?”


“哈?”那宛如连珠炮一样的啧啧逼问让空松的大脑一瞬间开始当机,张着嘴巴发出了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语气词。


“你不理解吗?那我就说的更加明白一点吧。”看着空松的那部傻样,轻松理解成了空松没有听懂他在说些什么,于是他叹口气慢慢的说着,“直观起来说的话,就是。”


“你对他的喜爱和崇拜甚至尊敬,只不过是出于你的愧疚之情。”


“因为在小时候你没有救到他,所以羞愧不已,惭愧难当,一直一直都包含着这样的愧疚和自责之感,因此当你再次遇到小松的时候,你就感觉自己可以再次弥补之前的遗憾和愧疚,所以加倍的对他好,把他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然后想让他获得幸福,只不过是为了弥补你的愧疚和自责而已。”


“我之前就一直感觉到你对小松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执着,我们都那么觉得,因为如果说是小松被诱拐的时候,没有帮上忙的话,那我们都是共犯,你并不需要背负着比我们更加沉重的愧疚,而如果你还经历过这种事情的话,那你之前的执着和关注就说的通了。”


轻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转头看了一下剩下的弟弟们,他们的表情神色各异,但是都没有出声否认,反而在空松望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不由自主的全都别开了目光。


“嘛,我是理解的,毕竟心中有愧疚或者是自责的话,真的很难受,而且有的时候人们会为了减少自己的罪恶感,愿意干任何的事情。”


轻松的三角眼非常锐利,而且他的瞳孔很小,所以每当他注视别人的时候,就像是一条蛇在紧紧的盯着别人,而且他也知道的,空松他有一个空松自己都不知道的坏习惯。


每当他遇到自己不擅长或者是无法理解的领域的时候,他就会强颜欢笑,嘴巴无意识的往一边咧起来,然后眼神有些发飘,虽然还是在注视的对方,但是有一种想要逃跑的感觉。


“那么虽然是假设,但是我们按照这个假设想一下怎么样,你不觉得非常的有道理吗?似乎很多事情都能够说得通了呢。”


轻松一字一句的说,步步紧逼,甚至整个人都要压在空松的身上,他紧紧的注视着空松,似乎不想放过空松任何一个不自然的眼神和动作。


“不管是你一开始对待他那暧昧的态度和动作,以及那像是放纵般的举动,还有故意放低自己姿态的讨好以及即使牺牲自己也要满足他的想法。”


“如果是因为你对不起他,因此心怀愧疚的话,你不觉得相当正确吗?每一个都能对得上号呢。”


轻松伸出手指一个一个的数落着,明明说的是非常严肃而又有些残忍的话题,但是他的语气却很欢快,好像他的心情很好,甚至声音都有些变得高昂起来。


“因为自己原来能够帮助他却并没有做到,所以不顾一切的想让他变得幸福,因此来满足自己的愧疚和罪恶感,即使牺牲自己也无所谓,也想要他过得幸福,这样的话就仿佛能够原谅自己一样,这样的情节和故事简直经典的不能再经典了吧?”


“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认为你的这种喜爱或者是愧疚是错误的,毕竟我们对你的感情并不是那么积极向上的东西吧,所以不管怎样的情感存在都是有价值和必要的,但是我倒是更希望你能够认清自己,对他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理。”


好像注意到了自己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轻松一下子又拉开了自己和空松的距离,双手摊开举起来证明了自己并无恶意,但是语气和眼神却和他那放松的举动完全相反。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如果你对他的喜爱一开始是出于愧疚基础上的话,那你和他所做的事情和所经历的那些时光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呢?算是美好的回忆,还是只不过算是弥补呢?”


话音刚落,就像是噼里啪啦的弹珠全都洒落在地上,最后滚落在各种各样的隐蔽角落,再也消失不见,没有人说话,但是呼吸声却清晰可见,他们在注视着彼此,更多的是在看着空松,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的嘴巴,在期盼,或者是想象着他会说出怎样的回答。


“.......轻松,我是个笨蛋。”空松沉默了一会,低着头,然后挠了挠自己的脸,露出了像是有些抱歉一样的笑容。


“因此我没有办法像你这样说出那么有逻辑,而且分析的头头是的话,我不是很擅长这个。”


“可能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吧,我一开始是出于愧疚的情感,所以才想和小松在一起,因为我想让他幸福,只不过是因为我想要满足自己的愧疚之心,想要降低自己的罪恶感。”


“但是我并不认为我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没有意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我从未有那么明确的明白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噗嗤”一下的笑了起来,虽然是在笑,但眉毛却垂下来到了一种很夸张的地步,有点像是为难,但又有点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这么一说的话还真是惭愧,明明我想让他获得幸福,但是和他在一起却像是我被拯救了一样,而且我还给他闯了那么多的麻烦,打破了他本来应该有的宁静生活,虽然很厚颜无耻,但是就算这样我也仍然想跟他在一起。”


说到这里空松坐在了床上,小松还在昏睡不醒,他摸了摸小松的手,像是把玩一样的捏了捏小松那有着老茧的地方,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可能很讨厌我吧,他也可能很喜欢我,毕竟那是他的想法,我不可能了解的。”


“但是小松当他说他会珍惜我的时候,我当时真的非常的高兴,真的,我那个时候内心满含的欢喜。”


“所以就算这种关系是处于罪恶感和愧疚之上的,我也并不认为这毫无意义。”


“啊,虽然小松会很失望吧。”明明一开始说的很正经八百,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空松倒是露出了像是孩子一样稚嫩的表情。


就像这是他唯一一件于心不忍的事情。


○这一章主要是水陆的主场,其实从这也能看出来,空松跟轻松两个人在某种程度上是完全相反的人,但是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确实很了解彼此。


○一松一如既往的站在观察者的角度,他其实很了解现状,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行动力。


○空松对待小松的态度,到底是纯粹的对于哥哥的喜爱还是尊敬,还是对于自己没有帮助到小松的愧疚和罪恶感?这一点还是因人而异了。


如果能够给我评论的话,真的是非常感谢,那是我的动力(ノ≧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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