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与黑子

叫白黑就好,写刀子的,不会剧透

【all空松】英雄(49)

○小时候被诱拐以至于对六胞胎这个身份完全看得非常淡的警惕性很强的缺爱东乡oso

○奉献型人格,患得患失认为自己不被需要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事变kara

○一松是很变扭又扭曲,而且自己还自知的空松厨

○十四松是个很奇妙的赤塚世界的混账代表

○轻松是以双胞胎自居的垃圾人渣自我主义者

○椴松是完全不在意对方想法的变态冷血动物

○有着极强的自我设定和荒诞的世界观描写

○大家都是人渣,这里面没有一个好人,所以请抱着宽容的态度来看




我原来一直都有一点看不起空松哥哥。

 

因为我感觉他是个笨蛋。

 

又不懂察言观色,也不会看气氛,不管是语言还是场景看的都是最肤浅的表面,完全不懂也不会深究其中的含义,而且为人一点都不圆滑,只会直率的表达自己的喜好但是语言倒是却非常的晦涩难懂,因此总会把氛围处在一种很尴尬的地方,做事一根筋又很固执,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死性不改,只遵循自己的想法和意见,但在某些不了解的方面又非常的随大流,总是会被欺骗和捉弄。

 

啊,那么一说的话,那家伙确实运气非常的不好,总是会被卷入到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奇怪事情里,小则被人骗钱伤感情,大则伤身伤命,但就算导致发生这种事情,空松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反而仍然一往无前的老是往外面跑,然后遍体鳞伤的回来,让我有的时候在想,他这个家伙是性格坚韧无畏,还是单纯就是没脑子。

 

总之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个非常麻烦的哥哥。

 

我曾经也认为他是那种会把喜怒哀乐全都摆在脸上的那种人。

 

一遇到不好的事情眉毛就会垂下来露出一副迷茫而又困惑的表情,然后一遇到好的事情就会笑起来,脸上摆出得意洋洋的那种乐观模样。

 

我一直都感觉这样有点蠢,但是又感觉如果把一切都想得很简单的话,肯定会更加幸福一点,至少我认为空松比我幸福的多。

 

我就算经历各种各样的人或者事情,得到了各种各样的物品仍然感受不到满足,而空松只是稍微得到一些卑微不足道的东西之后就能够笑得很开心,我这一点一直都无法理解。

 

不过现在才发现原来并不是这样子的。

 

原来空松一直都没有把他真正的模样展现在我的面前。

 

我至今为止都过得很开心,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意识到我的快乐,是建立在我最亲密的人的痛苦上面,我在某种方面上一直都在夺走他所应该得到的东西,并且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本该就是我的,而对于两手空空的他肆无忌惮的轻蔑嘲笑着。

 

我想向他道谢,我也想向他道歉,我想在他面前撒娇,我也想好好的安慰他。

 

但是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不过我知道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我可能一辈子都会活在这样的愧疚感之中了,我不想这样,这样的话肯定会很痛苦,这一点让我相当害怕。

 

所以拜托了,救救我吧,空松哥哥。

——————————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烟味。

 

这是因为要做实验,所以不能被打扰的原因,这个地方的门材质都非常的特殊,就算是被猛的推开也不会发出声音,很安静,以至于当椴松突然进来的时候,空松也没有发现他。

 

空松正叼着香烟,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床板,但身子坐得很直,板正又漂亮。

 

椴松每当看到空松姿态就在想,可能他加入戏剧社后最大的好处就是养成了非常好的姿态,虽然并没有演什么太多的戏,当然是姿态的调整以及形体塑造的非常好,正好配上他因为国中时期打篮球而锻炼出来的好的基础。

 

手指和床板敲击发出沉闷的声音,但是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却显得很清脆,空松好像在思考着些什么,虽然表情上看不出来,但是总感觉他那空空如也的大脑好像在高速运转着,这让椴松感到的有些意外,他一直都认为空松是个情感丰富的人,他本以为空松会趁着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趴在小松的床板上在那哭呢,一边哭一边道歉,摆出那副悲惨的模样,没想到他只是在沉默的思考,这让他感到有些不自然,就像是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突然卡了壳一样。

 

从侧面来看他的神情竟然和曾经的小松有着三四分的相像,但是这么说的话也有点像是废话吧,毕竟都长着同一张脸,相像是必然的,只不过是空松也开始吸烟罢了。

 

“啊。”空松好像终于注意到了这个房间里的来客,他偏过头往椴松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之后,愣了一下,随后把还没有吸完的烟,摁灭在床板上最后对他露出了笑容。

 

果然还是不一样啊,小松就算发现有人在看着他,他也只会往那个人的方向看一眼,随后就继续摆出之前的那副模样,神情淡然而又严肃,就像是丰碑一样散发着不能接近的气场,眉目平静而又淡漠。

 

而空松却会对着他们笑。

 

会用抽过烟之后有些沙哑的嗓子柔和的问他怎么了。

 

椴松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只是摇了摇头坐到了空松的对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空松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的看着他,但是也并没有催促,眼神平和。

 

小松躺在床上,他的手背上还插着针头,透明的液体顺着输液管流进他的身体里,来愈合以及滋养他的生命,看着闭上眼睛安静的呼吸着的小松,椴松有些没来由的想如果这时候小松醒了的话,他一定会一把把输液管直接拽下来,不顾自己的血会溅的到处都是,然后狠狠的看着他们,毕竟有过先例。

 

那个时候椴松看着小松感到有些恐怖和无措,但是并不感到讨厌和反感。

 

椴松是兄弟们中唯一一个没有见过小松房间的人,都说房间的布局和物品摆放代表了主人的某一种个性,不过就算撇开这一点不谈的话,他们两个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椴松自知对小松的了解实在是少之又少。

 

小松的房间曾经听其他的人说过的,那是一种很难以言语的空间,东西很多也很杂乱,但是却又莫名的并不显得乱七八糟,有一种乱中有序的感觉,空间有些狭小,又加上混乱堆了很多东西所以看起来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箱子被各种各样的东西塞得满满的,有着都快要炸出来的那种臃肿感。

 

但就算这样也并没有让人感到很难受,这么一说的话,确实跟小松这个人有些相像,即使他喜怒无常而又嘴巴恶劣,虽然有的时候会对他那随意而又大条的态度提上两嘴,不过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而且自从小松哥哥回来之后,空松哥哥总是很开心,生龙活虎,得意洋洋,整个人像是能飘在天上一样。

 

因为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过鲜明到了有些好玩的地步,至于小松甚至有时候还会逗他玩,椴松眼睁睁看着有几次小松跟空松在一边说话,随后空松的脸一瞬间就从开始的平淡,好奇变成了惊恐讶异,然后又放心似的笑了出来,跟万花筒一样变幻莫测,活灵活现的。

 

虽然自己那个时候感觉被排除在外了而有些不爽,但那个时候他也由衷地为这两人感到开心,因此他虽然大放其辞的说想要阻止空松,但是说到底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啊,那个.....”椴松犹豫了一会,喉咙动了动最后还是发出的声音,但是当他刚开口的时候,就发现空松抬起头来盯着他看,下一秒他就不由自主的把内容转移到了另一个方向,“我来这里的时候看到敦君了。”

 

“谁?”空松的眼睛稍微眯了一下,他对现在突然出现的这个陌生的名字感到很困惑,这个反问几乎是脱口而出。

 

“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是上等人,在好的公司上班而且很有钱,长得也很帅的那个。”椴松瘫着手,双手像是在揉捏出一个人的形状一样跟空松解释着,“经常穿着西装,看上去就是一副一军的模样。”

 

“.....好像有点印象。”空松沉默了一会,然后稍微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的点了点头,“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因为是他开车把你们送过来的,你忘了吗?”椴松听到这话之后露出一副有些无语的表情,他身体往后仰,鼓了鼓嘴巴,看起来好像有些气呼呼的,“他把我拦下来的时候,我可纳闷了呢,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啊。”

 

“诶?啊,还真是给他添麻烦了。”空松也愣了一下,虽然表情有些为难,看上去好像是在考虑些什么,“如果是陌生人的话,我给他钱清洗车子倒也没什么,但是他是你的朋友啊,那下次还是道个歉比较好吧。”

 

“说钱的话,你这倒是提醒我了。”椴松也张着嘴巴小声的啊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皱巴巴的万元钞票递给空松说,“敦君把这钱还给我了,说既然你是我的兄弟的话,他这钱也不能收,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倒也没什么。”

 

那个时候看到敦君其实椴松真的非常惊讶,但是下一刻他又有一种冥冥之中好像确实可能会遇到他的感觉,不知为什么这个赤塚虽然确实很大,但是他们兄弟们却总是能够碰到熟人,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在操控着一样,但是这么想的话又确实很恐怖,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敦君看到他的时候也很惊讶,但是他的表情也一瞬间变得了然了起来,好像是放下了什么疑问般的从手中把那几张钞票又递给了椴松手上,露出了很宽容而又有些理解的笑容,这家伙总是这样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虽然让椴松感觉有些不爽,但是说到底他这个人还是很好的,而且很讲义气,所以说到底,其实倒也没有什么能够挑刺的地方,但看到他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总是想让人讥讽几句。

 

怎么说也可能只是地位的不同而已,但不管怎样还是让人感到很烦躁。

 

“这怎么可以?”椴松说出那些话的时候语气非常的轻快,而空松茫然的皱起了眉毛,随后把钱推了回去,“是我给他添麻烦了,这是我应该给他的,所以我并不能要回来。”

 

“好吧好吧,你为人高尚。”椴松也感到有些意外,但是随后又翻了个白眼,他知道空松在某些方面上非常的固执,所以并不准备过多的跟他掺和了,“不过话说你的钱是哪里来的?还挺多的。”

 

毕竟这可不是几百几千的小数目,而是几万就凭空松和他们兄弟的零花钱,这几万块钱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掏出来的,椴松也感到有些奇怪,于是随口的问了一下。

 

“.....小松的。”空松短暂的沉默了一下之后,眼神就开始发飘,嘟囔着回答了他。

 

“呜哇。”椴松惊叹了一声,嘴巴抽动了下,然后一副看到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的语气,“那小松哥哥醒来之后你可要倒霉了,他一定会揍你的。”

 

“不一定,毕竟小松曾经跟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欠别人的人情。”空松闭上了嘴巴过了一会,露出了有些痛心疾首的表情,然后又小心翼翼的说,“所以也不一定会揍我吧?”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吧?”椴松看着空松那模样之后哈哈的笑了几声嘲笑着,“不过小松哥哥也不一定会知道吧,只要瞒着他就行了。”

 

“啊,也是,这段记忆也要改一下。”空松听到这话之后点了点头,用手指无意识的挠了挠脸,“时间越近的记忆反而越难改,因此要很详细才会不出现破绽。”

 

啊,对了,我来是想阻止空松哥哥的。

 

椴松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原来的目的,但是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且空松现在正在望着他,椴松其实有些害怕空松直视着他的视线,不知为什么空松总是很喜欢直视着别人,不管发生什么都是这样,那种眼神就好像是不允许别人有一丝谎言一样注视着,让人不由自主感到心头一颤。

 

而且椴松本来就是个不怎么能够抗压的人,从小到大不管发生什么困难都会有人挡在他面前帮他解决,小的时候被别人欺负了,他就躲到自己的哥哥们后面,长大了之后被哥哥们欺负了,还有父母来帮助他,在外面的话也有值得依靠的朋友,遇到什么困难就会可以把他们推出来,然后自己逃之夭夭,这么一想的话,他好像确实是被命运所眷顾的人,从小到大不管哪里都有安全屋。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空松不明白椴松内心里面的波涛汹涌,在他的视角中只是椴松突然沉默了而已,于是他拉着椴松的手轻声的问道,“刚刚你们几个不是说要好好聊聊了吗?怎么了?他们欺负你了?”

 

空松的声音温柔而又低沉,还带着浓浓的耐心以及包容感,握住的手也很滚烫,空松在冬天的时候就跟个火炉一样,椴松其实很喜欢往他身上靠,虽然有的时候会感到不好意思,但是真的很容易让人感到安心。

 

想到这一点之后,椴松不由得感到自己的心脏的某一处软了下来,变得有些飘飘然,像是泡在了温泉里一样,整个身子连骨头都变得酥软起来。

 

毕竟空松一直以来都非常宠爱自己。

 

从小时候就是这样,空松有的东西如果自己想的话,空松必定会分给自己,到长大之后,如果自己有想要的东西,但空松没有的话,空松也会想尽方法得到,然后再给自己。

 

所以就算再任性一点也没关系吧?

 

“空松哥哥,我并不认为你现在所采取的方式是正确的。”椴松把很多的话语放在喉咙里面吞了吞,最后还是决定直白的说出口,毕竟空松不太能够听懂委婉的话,所以直白一点的话效果可能更加的显著。

 

空松听到他说的话之后并没有直接出声,只是看着他,但是握住对方的手,却在捏来捏去的,就像是自己握住的是一块橡皮泥一样慢慢揉捏着,似乎是在示意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虽然知道你肯定会不甘心,但是你不能用这种方法吧。”椴松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观察空松的脸色,但是空松并没有摆出什么异样的表情,甚至像是把玩一样的捏着自己的手,因此他开始放下心来有些喋喋不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想要改变一个人的记忆肯定不是正确的,虽然我知道小松哥哥的脾气很暴躁,确实,他生气起来还是很恐怖的。”

 

一想这点椴松想到了小松拿着烧开的热水壶,对着自己脸的那种情景,回想起那个时候椴松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如果那个时候并不是空松保护自己的话,估计自己的脸都已经毁了吧,虽然自己可能长得并不是特别帅气的人,但是椴松一直都自诩自己长得很可爱,因此他一直都心有余悸,他一边想一边说,口气都开始变得怪罪起来。

 

“而且难度系数太大了吧,能够成功的可能性简直低到离谱,再说了二十多年多年的记忆你怎么可能改变得了,所以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我们再想个新的办法怎么样?”椴松嘟着嘴巴说着,有点像是自言自语,又有点像是倾诉,语气逐渐变得有些得意洋洋起来。

 

“嘛嘛,因为你帮了我,所以这次我也会帮你的,所以我也会帮你想个新的办法的,而且我也不讨厌小松哥哥,有个新哥哥我也挺高兴的,不过他要是能把脾气稍微改一下就好了。”

 

椴松说完之后有些骄傲的勾起了嘴角,他的表情就像是对现状势在必得一样,又像是打了一场胜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但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却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和胜利感中,就好像自己做的多大的让步一般。

 

“那个椴松,我能问你一件事吗?”就在椴松沉浸在自己的沾沾自喜里,空松看着他声音平静但也带着一些困惑。

 

“可以啊,怎么了。”椴松因为心情很好,所以音调就开始变得高昂起来,声音又甜又腻,就像是风铃一样,清脆又悦耳。

 

“你为什么那么高高在上?”空松握住他的手面带疑惑的问道,语气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只是单纯的询问着,但是这个问题却让椴松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瞬间变得冷却下来。

 

“诶?”他脑子不转了,只是张着嘴巴发出了一句无意义的语气词,跟之前得意扬扬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不能理解吗?那我就更加直白的说一下吧。”空松眨着眼睛,他并没有意识到椴松的呆愣,反而只是认为他没有听清而已,于是好心的继续说着。

 

“我为什么需要你的帮助?”

 

“等等?!”椴松听到这话之后直接惊叫出声,不过当他意识到旁边还有昏睡的小松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又压低了声音,但是仍然面容诧异,哆哆嗦嗦的,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你不需要我吗?”

 

“你在说什么啊?你是我的弟弟,我当然需要你了。”空松听到这话之后非常爽朗的笑了起来,然后拍了拍椴松的手,声音听起来又低又甜,就像椴松曾经听过很多次一样,“我只是不明白我为什么需要你的帮助而已。”

 

“因为你能做到事情,我也能做到啊。”

 

你不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空松虽然并没有说出这句话,但是椴松却从空松的眼睛里感知到了这一句话。

 

即使没有说出口,但是那句话仍然直白的血淋淋的插入到了椴松的心脏中,他虽然不服气,虽然很痛苦,但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反驳的理由和余地。

 

“而且,不管我想干什么,都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吧。”说完这句话之后,空松放开了握着椴松的手随后挑着眉毛,露出一些为难的表情对着他笑了,但是语气非常坚定。

 

不知为何,椴松在这一刻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虽然并没有被直白说出口,但是椴松感觉自己好像在这一刻被空松猛然的推了出去,就像是他们俩本来站成一排,而空松在走向另一个地方的之前猛的推了自己一把,把自己推倒在地之后,站在很远的地方遥遥的看着他。

 

.....不不不,并不是这一刻,空松最后一次向自己寻求帮助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空松会用温柔而又低沉甜蜜的,像是糖果一样的声音,轻飘飘的问他。

 

你怎么了吗?肚子饿了吗?有人欺负你了吗?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我会帮你的。

 

而空松那双和他很像,但是比他细小尖锐,像是藏着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的眼睛,却会用那轻蔑又怜悯的眼神注视着他。

 

椴松猛然意识到他对空松的印象好像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就像是那个会因为自己被惹哭了而用幼稚却狠毒的手法报复别人的哥哥,还有会因为自己生病而坐在自己的床边,笨手笨脚的削着苹果,然后把自己的手削得鲜血直流的那个笨拙的小孩。

 

而现在时光流转,兜兜转转,空松却进一步的长成了大人,而自己却还像是个孩子一样站在原处。

 

没错,自己到现在还是个发生什么事情,就会像哥哥向大人寻求帮助的孩子,即使现在自己也是个成年人了,但是椴松仍然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有人来帮助他,当然事实也正是如此,他是最小的弟弟,所以他既不缺钱也不缺爱,在所有的呵护下健健康康而又心满意足随心所欲的长到了现在。

 

而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却并没有随他所愿。

 

况且明明所有人中最宠爱他就是空松了,原来只要他一哭或者是嘴巴一撇,空松就会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安慰他,而现在空松却毫不犹豫的否定了他和拒绝了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这时候反而轮到椴松不知所措了。

 

空松用着一副温柔,但是却带着怜悯以蔑视的目光看着自己,椴松这一刻,感觉自己一直以来所坚信的东西,他的骄傲以及他所信任的东西,像是玻璃一样掉在地上,摔个粉碎,而自己却站在这一片狼藉里。

 

空松这种眼神,他好像曾经眼见到过。

 

和空松第一次上床的时候以及空松在小学的时候帮他出头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六个人还在一起,小松也并没有被拐走,因此他们仍然是远近闻名,臭名昭著的恶童,再加上六个人实在是过于显眼了,所以跟孩子们在一起玩的时候也总会捉弄他们,到最后也结了很多的仇,上小学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们是一人一个班级,那时候很确实有很多人会以好奇的目光接近他们,但是有些人却像是挑衅一样的捉弄他们。

 

椴松在自己的教室里就被人放了毛毛虫在脖子里。

 

那个时候他坐在座位上好像在图图画画,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里面有一个凉凉的东西掉进来了,而且好像还是蠕动的,他当时吓得尖叫起来,立马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不过因为没有落好,反而直接摔倒在了地板上,但是他并没有顾及这个,一直在抖动着自己的衣服,还在发出哭声,毕竟那个时候感觉真的很恐怖,最后当那个毛毛虫掉出来的时候,椴松抹着的眼泪一脚把它踢了老远。

 

当他把毛毛虫踢走之后,才发现教室里面的人都在看着他稀稀拉拉的嘲笑着,特别是有个男孩子拿起了被他踢走的毛毛虫,仍然追着他吓唬着,嘴巴里发出咻咻咻的嘲笑声,甚至还准备往自己的脖子里放。

 

那天椴松是哭着跑回家的,他课都没有上完,书包也没有拿就哭着跑了回去,但是那个时候家里边也空无一人,毕竟父母都在上班,于是他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抹着眼泪在那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以及愤怒。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眼泪都快要哭没了,眼眶都快哭肿了,脸上也湿漉漉的,不管怎么样都感觉很难受的时候,门口传来的噔噔蹬的脚步声,好像有人在走廊上奔跑着,随后一瞬间拉门就被拉开了,椴松看到空松背后背着一个书包,胸前也背着一个书包,他定睛一看,发现胸前背着那个书包是自己的,空松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发现他在屋子里的时候明显的松了口气。

 

随后空松把书包什么的全都扔在了地上,向自己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自己,像是安慰一样的拍着自己的后背,本来椴松感觉自己的眼泪已经快哭完了,但这样被安慰之后,眼泪又不自觉的涌了起来,然后抓着空松的衣服又嚎啕大哭了好一阵子。

 

过了一阵子之后其他的哥哥们也回来了,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表述中椴松拼凑出了之后事情的发展,因为是公立学校,所以学生们的自由活动时间还是挺多的,特别是在放学之前,还有半个小时的整理大扫除的时间,那个时候他的哥哥们来找他却发现椴松并不在教室里面,而且他们也看到了那个男孩子拿着毛毛虫眉飞色舞的炫耀着他的壮举。

 

小松和轻松当时瞬间就炸了,两个人冲了上去,一人摁住那个男孩的手,另一个人把那个毛毛虫抓过来准备要塞那个男生的嘴里,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塞进去,因为他们这边的动静实在是太过巨大,直接把老师给引了过来,反而所有的人都被骂了一顿,而空松知道这件事之后,第一反应就跑回家来找椴松了,所以免除此劫。

 

椴松还能记得当时小松咬牙切齿愤愤的说,如果下次再让他看那个男生的话,他一定要把那个家伙揍的鼻青脸肿的。

 

虽然最后也并没有报复成功,但是椴松仍然破涕为笑得起来,而且之后那个男生看到自己虽然仍然摆不出一副好的脸色,但还是学聪明了并没有过来招惹,不过因为自己之前的那副丑态后面几天也被人嘲笑了好几次,但他们也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毕竟有六个人不管怎么样都不是好惹的,因此他们也就只是不痛不痒的嘲讽几句,然后就悻悻然的作罢了。

 

就在椴松认为这件事情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被人淡忘的时候,一身尖锐的嚎叫声打破了他那天真的想法。

 

那个时候已经过了一周了,在一如既往的打扫卫生的时候,正好轮到他倒垃圾,他下完楼梯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嚎叫,就那个叫声实在是太过凄惨,就好像是一个人被火烧了一样,搞得他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感到有些恐怖,但是秉承着孩子的好奇心,他也顺着这个尖叫的声音跑过去看,发现那个曾经拿毛毛虫捉弄他的少年,现在浑身上下全都爬满了各式各样的虫子,而且旁边还有一个塑料小桶,里面也还爬着一些虫子。

 

目前的这个场景实在是太过具有冲击力,而且属实猎奇,导致那个时候椴松喉咙里面都不由得发出了一丝尖锐的叫声,而旁边有些胆小的女孩子直接吓哭了,周围的小孩子就跟像是避开病毒一样离那个男孩远远的,而那个男孩一边不停的撕扯抖落着自己身上的虫子,一边发出哭喊的声音,那个哭声又尖又细,简直能够穿透任何在场所有人的耳膜,不过正因为他张着嘴巴哭喊着所以有些虫子也进入到了他的嘴里,这完全是负面作用,因为这导致他开始呕吐了起来,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一股胃液的酸臭味,有些小孩子不敢再继续看下去,直接选择逃离此地,而椴松也感觉面前的这个场景有些恶心,于是他也准备离开。

 

但是当他准备离开的途中,椴松发现空松站在离那个孩子不远的地方双手抱怀冷冷的看着他现在原地又哭又嚎的跳脚着,空松的那个表情就像是在看马戏团的小丑一样,表情冷漠而又蔑视,甚至还带着一丝的畅快,当那个孩子最后因为惊恐和体力不支直接晕倒在地的时候,空松才冷哼出声,然后转头就走。

 

之后椴松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孩子,虽然听别人说他因为这件事情而不会再来学校了,椴松也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因为他认为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过长大之后椴松再细细一想的话,他根本就想象不出那个时候的那个孩子到底感受到了怎样的痛苦以及惊悚。

 

而且椴松也没有胆子敢去找空松对峙,他不敢问空松到底是怎么做到,是怎么能够把这一些布置得如此周全,并且让自己全身而退,这一周空松到底做了些什么,他也不敢问他也不敢想

 

再加上空松可是在为自己出头,而且他也没办法证明那个确实就是空松做的所以直到最后他也仍然选择了沉默。

 

但是现在想想的话,为了报复一个孩子,空松就可以如此的策划和隐忍,而且不择手段如此地步,该说不愧是留着松野家的血吗?

 

而且那时候的空松睚眦必报,字典里面就没有原谅二字。

 

而国中的时候空松看着压在他身上的自己,浑身赤裸着,面如死灰的点了点头,就像是在说可以一样。

 

其实说到底那个时候椴松并不想跟他做,比起自家兄弟以及男孩子,当然还是青梅竹马而且漂亮的豆豆子更好了,但是当他看到轻松和空松两个人重叠在一起的身影的时候,除了感觉自己的欲望被点燃之后,他也感受到了一种被丢下来的恐慌感以及愤怒。

 

凭什么。

 

明明一直以来站在那个家伙身边的人是我吧,凭什么是你先夺走了?!

 

所以在一时的热血冲动之下,当他们两个坐在床上坦诚相见的时候,椴松感觉到像是有一盆的冷水劈头盖脸的往他头上浇了下去,他看着躺在他身下,面色为难而又冷漠的空松,他不由得自主的感到想哭了,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小时候不管发生什么都站在他身旁,会保护自己的空松和躺在别人身下发出像是野兽一样低沉而又缓慢的声音的空松融为了一体,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那种悲伤和作呕的感觉全都涌上了他的心头。

 

而且在不知道机械的重复了多少次无意识而又暴力的动作之后,他也终于发现了自己和原来欺负自己的男孩和把空松压在自己身下,让椴松非常鄙夷的轻松哥哥没有任何区别,简直一模一样。

 

于是他就那么压在空松的身上哭了,眼泪不停的掉下来,看起来跟脑子抽风了一样。

 

那个时候就跟现在一样。

 

在这个弥漫着烟味的房间里,椴松和空松面对着彼此,两个人面面相觑着,但是椴松的眼泪却不自觉的下来了,察觉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所认为的一帆风顺的人生,但是只不过是披着一层甜美糖果的外皮的垃圾罢了,只要轻轻的拨开里面的丑陋姿态就暴露无遗,就像两个赤裸着的野蛮动物纠缠在一起一样 。

 

空松曾经是最为宠爱他的人,会对着他笑,会为他出头,会报复欺负他的人,会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给他,也会努力的为他得到他所要的东西。

 

空松也是所有人中最瞧不起他的人。

 

面对椴松的好意以及提案,他不屑一顾,他看着椴松就像是在看一个刚刚站起来的婴儿一样,就像是在看小孩子说的那些天马行空而又不切实际的妄想的家长,微笑着听他说完,然后摆出如出一辙的那一种宠溺,但是却又敷衍的笑容。

 

这个家伙从头到尾都没有正视过自己,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就像是在对待宠物一样疼爱,但是并不尊重也毫不重视。

 

他根本就没把自己当人看。

 

而最为痛苦的是,空松所对他的这些态度根本就是无意识的,在他的心中他只不过是所有的弟弟的一个,他只是摆出了对弟弟所应有的态度。

 

为什么自己到现在才发觉呢?

 

椴松弓起身子无声的哭泣着,这个时候就连自己一直以来都感到很安心的,轻轻抚摸着自己后背的那双温柔的手,就变得如此的可憎起来。

 

于是他没有憎恨的立场和理由,但是他仍然感到这如此的可恨。

 

骗子,垃圾,人渣,简直不敢相信,无耻的东西。

 

椴松一边哭喊着一边歇斯底里的把这些辱骂的话全都喷涌而出,他没有注意也不敢去看空松那个时候的表情,只是愤愤地抹了一把眼泪,然后猛地站起来,直接拉开门离开了房间。

 

他拉开门后发现剩下的几个哥哥们全都站在门口,用着神色各异的眼神看着他,但是都带着一副了然的表情。

 

欢迎来到现实。

 

好像有人张开嘴对他那么说着。




○这个章大概写的就是材木之间的关系,椴松一直以来都以空松的相棒为自居,但是说到底他也并没有为空松做过什么,所以在空松眼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这让椴松很受打击。


○虽然椴松感觉自己委屈而又痛苦,但是在空松的眼中其实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只是感觉椴松疯了而已。


○剩下的兄弟们其实在某种意义上很能跟椴松共情。


如果能够给我评论的话,真的是万分荣幸,这是我的动力૧(●´৺`●)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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